一蓑烟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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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八十二、心原寂静悲人生,出乎意料陌…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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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拜祷告完的我们,在寒风再起的深夜,转身离开了苍凉的荒野。

调转车头离开的我们,再次回望祖坟,它们已经渐渐地消失在了黑夜里。

还未燃尽的灰烬,时不时地随着寒风漂浮而起,就如星星般闪烁一下,瞬间消失不见。

汽车上,早已疲惫不堪的我们,除了极力地睁大眼睛盯着前方颠簸不平的小路外,没有再过多地说一句话。

我知道肖瑶此刻也是强打精神,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,以便开车把我们几个带出这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,至少带我们去到村里,找个落脚歇息的地方。

汽车在不着边际的小路上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后,就在我们几个快要颠簸散架的时候,终于拐上了平坦的省道。

大半夜的从荒原里出来,再次看到柏油马路,别提我的心情有多舒畅了。

虽然夜色黑暗,伸手不见五指,根本看不清路在何方,我们即将走向何处,但是面前宽阔的马路,却是实实在在地呈现在我们眼前,这说明我们已经很顺利地走出来了。

此时,不止是我,还有崔阿姨跟肖瑶,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

肖瑶不自觉地打开了车上许久没有播放的音乐,并尽量调大了声音。

随着音乐声响起,刚才沉闷压抑的氛围一下子不见了,随之而来的是堆满笑容的崔阿姨关切地问道:“瑶瑶,你没事吧?”

肖瑶开着车,漆黑的车内,我虽然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样,但是通过她的举动,我明显能够感觉出,她此刻多少有点放松了,不像刚才那样悲痛欲绝。

随着车子逐渐远离那片无人的荒原,渐渐地在路两旁出现了稀稀拉拉的人家,闪烁着的灯火,向我们诉说着这里有人家,我们再次走进了人间。

就这样安静地路过了几家灯火阑珊处,肖瑶突然幽幽地跟我们说道:“妈妈,明辰,今晚咱们去广德公镇住吧。那里我已经联系好了宾馆,咱们今晚就在那里吃点饭,对付一宿吧,可以吗?”

这有什么不可以的!

此时的我,就算是让我睡在大街上,只要不是坟地或者毫无人烟的地方都可以。

可能崔阿姨的心情跟我一样。

她也是难掩兴奋之情地回复道:“瑶瑶,住哪里都无所谓。我跟明辰陪着你回来,就是帮助你解脱以前的枷锁,帮助你走出心中的困境。你还有什么心事没完成的,你就直接跟我们说或者带我们去,我们一定会全程陪同你走完。”

“全程陪同走完”?

现在看来,这句多少有点安慰肖瑶性质的话,没有多少分量,但是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,才让我知道这是何其难的抉择啊!

当夜,汽车很快就到了我从未涉足的广德公镇。

就在肖瑶选定的宾馆里,我们三个人简简单单地吃了点饭,然后就回宾馆各自睡去了。

当夜,也许是由于我太疲惫的原因,也可能是我才大病初愈导致体力根本跟不上的缘故,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,醒了又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这些天来,我再次独自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心里装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。

人生何其悲惨,人生又何其幸运。

悲惨的是我真没想到自己会差点离开这个人世。

悲惨的是,世上竟然还有人三番五次经历生死离别。

而幸运的是,在人生的最低谷,我的身旁竟然能够有这么多呵护我,关心我的人守护在我身旁。

更加幸运的是,在这趟心路旅程中,命运注定地一样,我已经悄然走进了肖瑶的心里,承担起她悲痛那头的重担,为解开她的心结发挥着自己的能力。

躺在床上的我,脑海里一遍遍地像过电影似的,回忆着自从我苏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。

我已经远离我的支援卫生事业建设很长时间了,不知道现在的弥陀乡卫生院怎么样了,也不知道小王跟小战同学在我走后,他们能不能肩负起日常的值班离巡诊工作。

还有,我觉得我辜负贾医生以及老潘太多太多了。

下乡之初,立下的豪言壮语,此刻我再次回忆,好像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。

自从我得知了一切事情的原委后,我越来越觉得我本就是个无用之人。

对于弥陀乡卫生院的改建一点作用没有发挥,却还得到了包括舒老师,贾医生以及老潘的肯定与褒奖。

我真是愧对大家,根本不值得大家为我付出,更加不值得我头顶上的光环。

躺在床上的我,想起这些,愤恨地使劲地掐自己。

我怎么会这样呢?

我到底如何做才能对得起自己,实现曾经的豪言壮语呢?

想着这些,我昏昏沉沉地不知何时又睡着了。

也许我胡思乱想的太多,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我只感觉全身酸疼,头重脚轻。

我用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,并没有觉得自己发烧。

我真的可能是由于一路颠簸,再加上昨晚受风,寒冷侵袭机体,导致我出现了一些反应。

躺在床上的我,反复多次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反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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